囹圄往事記
羈押期間刻骨銘心的偵審過程,等待審判結果的無奈、無助、失望、悲觀、沮喪、憤怒之煎熬,如今都已成昨日之花,不復存在。一樣的月光,一樣的囚禁,一樣的高牆,卻是兩樣情,由消極面向積極的態度,「安心、定心、耐心」地入監服刑。
帶著無期徒刑的沉重包袱,舉步維艱踏上囚事奔馳於台南-嘉義-再往台北監獄的高速公路上,難得一見的外界景像有如豬羊變色般的黯淡無趣,車行緩緩進入綠色大鐵門後,起伏不定的思緒也從天馬行空回到現實,映入眼簾碧草如茵「監獄像花園」,這就是我們在人生旅途上暫時失去自由停留的居所。
囚居新收考核的斗室中有如「待字閨中」,每日一成不變的吃、喝、拉、撒、睡之三餐吃飯及例行性的點名、靜坐、顯示重視戒護管理的程度,嚴肅的氣氛令人對監規安份守己,時間在彈指間消逝,然而靜坐冥想也常會在腦中乳現往日酸甜苦辣、五味雜陳且變化多端的生活景況,如人飲水點滴在心頭。考核的目的在於徹底自我反省、改正錯誤的觀念與作為,以適應監獄生活。
嚴厲但不苛刻的監規正像龐大機器的巨輪推動獄政執行,受刑人也有如一顆顆小螺絲釘般緊繃自己,各安其位,一切按部就班在許可範圍內「沒有自由的自由」行動,萬事起頭難,努力度過難關,「享受」享福與受罪的精髓樂趣,如臨深淵,如覆薄冰的自我訓練成熟與成長,「生年不滿百,何懷千歲憂?晝短苦夜長,何不秉燭遊?」是非無實相,轉眼即成空,所謂「君子失時不失相,小人得時把肚漲,大家驢兒學馬跑,到底露驢兒樣」,祗有斷除諸惡,犯錯改過,抱持正面與務實的期許,在人生旅途上暫停的道路千萬不要留白。(作者/陳益華)